驳樯

【双叶】他站在灯火里

一个取名废的咸鱼选手决定去死

瞎写轻拍

ooc属于我

提前祝各位七夕快乐

　　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入地平线下以后，利马特河畔的建筑亮起了灯。河面上有微风拂过，水中的倒影便破碎成了斑驳的光影。 

 

　　世邀赛的比赛仍如火如荼地进行着，是连这两日的大雨都不能降下的热度。临近中午的时候雨才停，在地面积起水洼，倒映着往来的行人。拨云见日之后阳光被空气中的水滴折射，于是有彩虹挂在格罗斯大教堂之上。街边古树的树叶带着湿意在风中打着旋儿地落在了水面上，蜷曲的叶子像一只小小的船。 

 

　　今天白天没有中国队的比赛，叶修本来是打算在酒店里打一天游戏的。黄少天和张佳乐嘲笑他迟早会成为油腻的中年宅男大叔，被叶修当做耳旁风一扇就过去了。 

 

　　“那又怎么样？”叶修面不改色地击杀了一个怪，他现在用着沐雨橙风的号，两个姑娘趁着休息时间拉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张新杰和李轩逛街去了，直到现在快傍晚都还没有回来，“哥又不靠脸吃饭，也不看我以前的人气是怎么来的。” 

 

　　黄少天噎了一下发现逻辑好像没什么不对，于是说他不要脸、心真脏。千字叶修道德败坏影响市容的感言还没念完，就被一旁饥肠辘辘的张佳乐和方锐拖出去觅食了。 

 

　　然后叶修转向一旁还在和王杰希研究战术的喻文州，用故作怜悯的目光看着他，说道：“能和黄少天搭档这么多年，真是辛苦你了。” 

 

　　“还好，”喻文州语气不疾不徐，“少天虽然平时话也很多，但也就对你这样了。”言下之意是还不是你自己过于惹人嘲讽的锅。 

 

　　叶修砸吧了一下其中护短的意味，耸了耸肩没说话了。他正准备去打个副本的时候，叶秋的电话就打来了。 

 

　　“哥？我到苏黎世市区了。”电话里青年的声音依旧平和沉稳。 

 

　　叶修挑了挑眉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着，说话居然也能说得清楚：“怎么？老头子派你来监督工作啊。” 

 

　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，然后义正辞严：“我是来瑞士出差的。” 

 

　　叶修嗤笑一声，懒洋洋地点燃了咬着的那支烟：“行吧。你现在在哪里？小的来接驾了。”叶秋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虽然是双胞胎，他的声音和叶修这种烟不离手的家伙相比更加清朗一些，像是清晨吹开阿尔卑斯山麓雾岚的凉风。 

 

　　“混账哥哥。”他笑骂道。 

 

　　于是叶修现在就在酒店楼下等他“出差途中只是在苏黎世转机”的弟弟了。虽然这种借口和当初他过年时来网吧找他时用的“小点想他了”一样拙劣。 

 

　　失去了太阳的温度的苏黎世有些过分的冷了，在这种典型的欧洲城市里连空调都少见，叶修坐在酒店大厅里也能感觉到几分寒意。 

 

　　叶秋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，他穿着长风衣，手里拿着一把伞，西装笔挺，站姿挺拔得像一杆枪。叶修知道那是家里老头子从小就对兄弟俩魔鬼式军训的结果……虽然这种结果在十年的游戏生涯后基本已经从叶修身上消失了。 

 

　　叶修将正打算抽的烟塞回烟盒里，起身向叶秋走去。他的弟弟在看见他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。 

 

　　“走吧，出去转转。”叶修心不甘情不愿地说，要知道今天苏沐橙和楚云秀一起都没能将他拉出门去，如今却要陪着自己这个不请自来的弟弟出来走走。 

 

　　“你今天没有比赛？”叶秋问道。 

 

　　“没有，今天休息，”叶修说，擦掉道路旁的树木滴落在他脸上的水珠，留下一丝凉意，“爸妈还好么？” 

 

　　“还好。爸现在已经学会用网络直播了，每次有中国队的比赛时就提前守着直播间。”叶秋毫不犹豫地卖了父亲。 

 

　　“哼，老头子。”叶修嘲笑，“当年他怎么说来着，就算我再出名，他也不会看一场我的比赛。” 

 

　　“其实他那些年也看过不止一场。”叶秋继续出卖父亲。在很多年前，起码在叶修擅自偷走他身份证离家出走之前，两兄弟经常聚在一起小声声讨叶父，直到叶修离家出走，声讨二人组宣告决裂。 

 

　　“老头子哪种人我还不知道？他就是嘴上说说而已。”不然他怎么可能放自己在外面十年不回家。 

 

　　叶秋沉默了。街道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，在他脸上落下柔和的光芒。他想起那时去找叶修时对方对他说过的话，又犹豫着开了口：“其实……当时要是我离开的话，老爸也不会想你说的那样立刻就把我抓回去吧。” 

 

　　“或许吧。也许让你在外面流浪个一年，没有文凭，但生活得完全靠自己，所以估计就去餐厅里端个盘子什么的，然后将自己搞得穷困潦倒灰头土脸，这个时候你想到家里的好，就自己乖乖回家了，”叶修笑了一下，对着身旁沉默低着头的弟弟思索的弟弟说道，“对你应该挺有效的。” 

 

　　“所以啊弟弟，”他拍了拍叶秋的肩膀，被他风衣上的湿意洇湿了指尖，“乖乖呆在家里挺好的。”他们走到了利马特河边，风吹来时似乎还带着玫瑰的馥郁、香水的芬芳与河水的清冽。 

 

　　他们并肩沉默着，其实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这样沉默着相处的，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太多话，很多事情彼此心知肚明。 

 

　　“比赛进行的顺利么？”叶秋重新起了一个话题。他和能够守在电脑前看直播的叶父不一样，他的工作让他极少有时间关注电竞这个圈子。 

 

　　“还真是来监军的啊叶秋先生，”叶修哼笑着，换来叶秋一个不明显的白眼，“还行吧，那些外国人的水平比我们预想的要高些，不过冠军一定是我们的。” 

 

　　叶秋想起上次他说这种话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，兴欣的第十赛季冠军可是不可磨灭的事实。他于是微笑起来，但他知道他要是顺着自家哥哥的话说下去的话，这个不要脸的人一定会大言不惭地承认“那当然，也不看看你哥我是谁”，所以他只是说道：“那我拭目以待。不过我得先提前告诉你，老头子说了，要是你不能为国争光的话，你铺好没多久的被子就要被打包扔出家门了。估计到时候你就只有去投奔你们老板娘了。” 

 

　　“老头子居然还搞威胁这一套，”叶修一脸漠然地摆了摆手，“那么你可以回家告诉老头子了，让他备好上号的丝绸被等我回家。” 

 

　　“我是来出差的，不是你和老爸的传话筒。”坚称自己是出差偶然路过苏黎世的叶秋这样说道。叶修回了他一个谁信的眼神，转头去看夜色下不断流淌的河流。 

 

　　叶秋走得比他慢一点，他从他侧面望去，他的眼中映着苏黎世这么多年不变的灯火，仿佛是日月星辰在轮转，而他主宰着这一片小小的宇宙。 

 

　　“哥。”叶秋突然叫他。 

 

　　“干什么？” 

 

　　“我们……我和爸妈，其实都以你为荣。” 

 

　　“……嗯。我知道。”叶修回过头对着他微笑，此刻他站在异国的万家灯火之中，神色却有如旅人归家的轻松。 

 

　　“我一直知道的。” 

 

　　“也不看看哥是谁。” 

 

　　“……”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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